上到峨眉山山顶，银装素裹，很有些瑞士阿尔卑斯山脉的风情，触景伤情，想起远在瑞士生活的儿子，有点伤感，副厅问我“你娃发啥子宝呢？我们去滑雪场，你不是瑞士回来的滑雪高手得嘛？”
我淡淡地说“看到这些，有点想儿子了，哥，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？伤感的故事！”
“好，边走边讲，你龟儿子还有伤感的故事，要不要再唱一首伤感的情歌？”
我拿出手机，给他看了一张照片，说“照片中最远处那个山顶白房子，是卢塞恩的一个地标性建筑物，游客们都以为它是什么高级别墅。我去过那里几次，其实是市政厅的新移民卫生服务中心，打预防针之类的地方，里面条件很一般，与外观很不匹配，有点搞笑吧！但山脚下，却有家让我难忘的中餐馆！”
“前年初我回瑞士看儿子时，顺便去了这个旅游小城卢塞恩，想起20年前自己还在这个美丽幽雅的城市工作生活过二年，尼玛真是晃若隔世啊！那时夏天的傍晚，我喜欢在照片中那个小桥上喂喂野天鹅、野鸭子什么的，故地重游，旧梦依稀，不禁感叹时光飞驰如箭哦，20年一晃就过去了！我和儿子的妈妈就是在这个城市认识的，现在儿子都14岁了，一米七多高，穿四十二码的鞋，人生如梦呵！”
“娃儿他妈当时在瑞士卢塞恩留学，我们是在一家中餐馆里认识的，她当时十九岁，一米七一高，眼神天真纯朴得象狗一样。
“你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上海人！”我小声称赞道她，“
为什么呢？”她微笑着反问我。我若有所思地答道
“一般上海人眼神象狐狸一样！不像狗！”
“她笑了，很阳光，有种二十岁以下女孩特有的美丽和光彩，那时我心为之一动，不瞒你说，哥，我当时就暗想：这个上海妹儿必须打来吃起！虽然个子高了点
...”
副厅给我发了一支烟，极品黄鹤楼，我点燃后猛吸一口，对他又说到“哥，你知道吗？若干年后，当我和娃儿他妈，各执一份离婚判决书正本，步出苏黎世地方法院时，我眼一下眼就润了，对她说：
“真抱欠，我不是不爱你，而是我需要另外一种生活方式，我没做到结婚时登记官要求的‘无论你两面对什么困难或喜乐，阻挡或诱惑，都要不离不弃，搀扶到老，直到永远
’......”
“哥，那是一个昏暗的冬天，天空中还飘着小雪。她苦笑了一下说：
“孩子很爱你，有空常回来看看他。你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办离婚了，无需解释什么。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与我共同的生活，现在你是一条自由的鱼了，大海正等着你去畅游。。。另外还需要回家拿什么必需品吗？
”
“哥，我当时尽量克制着自已，没让眼泪混在雪花中流下来，我想，连她和儿子都放弃了，我还有什么会是
‘必需品’呢？我故作潇洒地从大衣中掏出机票在风雪中摇了摇说：“不必了，明天就飞纽约，一周后经新加坡回成都。。。我能再抱一下你吗？
”
“哥，没想到她却突然失控大声对我吼
“滚，你滚远点，越远越好！我再也不想看见你！”
然后转身在风雪中步履维艰地渐渐远去，......”
“后来呢？”
“去年十月，我们曾经的一家人，又漫步在上海外滩，儿子突然对我俩说：
“爸爸妈妈，能在两边各牵我一只手散散步吗？我常常在梦中梦见同时牵着你们的手
......”
“当时我和娃儿他妈对视了一下，眼角都红红的，天空中上海的阳光有点刺眼，我用手做了个遮，挡住阳光，顺便擦了擦眼角，感觉对岸日新月异的浦东景像已经在眼中模模糊糊了起来。我知道，哥，那是眼泪！”
“我镇定了一下，说：“儿子，明天是国庆节，要爸爸送你一个什么礼物吗？大礼物！”。。。我想以此来弥补自己没有当好父亲而对儿子的亏欠”
“哥，你猜猜我儿子说啥子？”
“啥子？”
“他说：能和爸爸妈妈一起牵着手，就是最大的节日礼物！”
“你知道吗，哥，那时我甚至想悠悠地对他和前妻讲一句；
“其实我是爱你们的啊
”，但这只会更显得我的沧桑落魄与厚颜无耻，是的，人生有时在某个岔道口你如果选错了方向，现实就不会再给你任何弥补的机会！。。。结果一切只会渐行渐远。。。”尼玛，伤不起啊！
发表于 2012-2-26 11:29
收藏
楼主
